第六集作为一个对true crime纪录片的的戏仿,讲的是一名警探对“真正的Andrea Greene”立案调查的故事。该集围绕着黑人女性警探Loretta Greene展开,她从几件不相干的案子中看出了连续性和亲切感,从而推断出凶手是一位罕见的黑人女性连环杀手。

Loretta被一些观众批判她集合了太多的黑人女性刻板印象,但是这正好是主创Nabers和Glover的用意。Loretta是单身母亲,从来不会缺席对子女的照顾,热情、坚韧,执着地追查飘渺未知的杀手,努力让执法部门的高层认真对待她的理论。

这种stereotype最早被2018年Aisha Harris的一篇文章*反映出来,在影视剧中总是有许多黑人女性心理咨询/治疗师,受到了高等教育永远耐心,真诚地听着她们的客户(一般是中产阶级白人)抱怨的问题。她们在这些影视剧中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安静地倾听白人患者的内心感受,帮助他们达成自我痊愈和治疗。主创Nabers和Glover回忆说他们正是厌倦了这种刻板印象,才想创造一个反常规的黑人角色,“我们也可以当连环杀手,对吧?”

在第六集中Loretta对于犯罪现场线索的搜查,激发了她对Andrea Greene的同情和认同感。Loretta盯着相同的姓氏,想到如果她们是亲戚呢?如果Andrea成长在一个充满爱意的家庭她会是什么样?“有时候我(从她身上)看到自己,有时候什么也看不见。这里Andrea和Loretta相同的姓氏则点名了她们作为艺术创作的重叠:既是对立也是分身。

在第六集的最后指出Loretta仍然在调查追捕Andrea,然后出现了Glover以他本人的身份出现,在红毯上受到采访,说他在对这件“真实犯罪案件”进行改编创作。当然我们生活的现实生活中Andrea Greene这位痴迷于Ni'Jah或者Beyoncé的连环杀手并不存在,这表明在本剧的世界里,Loretta和“纪录片”作为非虚构存在,Swarm中的其他集是针对Loretta的非虚构世界的虚构创作,而不是基于现实生活的客观描述。

现在来到第七集,Dre现在以男人或者铁T的身份生活,名字叫做Tony。Tony与Kiersey Clemons扮演的Rashida相遇相爱,同居,甚至见了父母。但是这种幸福不会持续太久。Rashida在她第一次说自己不喜欢Ni'jah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她注定会被Tony杀死。在纪念日Tony邀请Rashida去看Ni'jah的演唱会,Rashida——在上班非常不顺的一天之后疲劳而怠倦——拒绝了邀请,她对Tony大发雷霆,从他们对Ni'jah的不同意见开始到Tony不能活在真实世界里,宁可花几千块钱去看Ni'jah也不能付房租(对第一集Marissa和Dre争执的遥相呼应)。Tony流着泪,反复地念着“我爱你”,坚决地掐死了Rashida。一个简短的镜头表明,Tony抱着Rashida的尸体在沙发上睡着了,这说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有可能是Tony的梦。Andrea可能做到了杀死Rashida、焚烧尸体、开车去音乐会、买不成票然后谋杀黄牛、进场赶上Ni'jah的表演;也可能在悲伤和愤怒中睡去,不知道Loretta正在来逮捕自己的路上。

最后谈到剧终的表演,Dre挤到最前排,冲到舞台上想触摸Ni'jah。作为观众的我们设想的是巨星叫安保把Dre拖走,无数年来Dre幻想里的她与Ni‘jah的连结和精神共通的梦想全部破碎在眼前,她可能会精神崩溃自杀或者做一些别的事。然而本剧的开放式结局沉浸在模棱两可的暧昧而安详的气氛中。Ni’jah的身体没有变化,但是她的脸已经幻化成了已故的Marissa。她鼓励Dre为观众唱歌,一起离开会场,然后Dre在Ni’jah/Marissa长久的拥抱中缓缓地流下眼泪。

沿着这个方向对于四个角色进行分析,其他三个角色皆是Dre在各种方向的反面:Loretta和Andrea是影视刻画人物里两种最极端的反面——善良耐心真诚的母亲与警察,和偏执疯狂的女同性恋杀人犯。与此同时Dre和Ni'jah也是对立——未开化的野孩子和成熟风韵的高贵女神。Marissa既是Dre对Ni’jah在现实生活中的投射,她和Dre的成长关系也反映出两个人在脱离幻想、接受真实生活水平的差别。

另,如果从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理论入手,则Dre、Marissa和Ni'jah则是本我、自我和超我的三重折射。Dre是本我,象征着最原始的冲动,在剧中她的本能欲望是杀戮,不在乎社会道德和法律,只追求杀掉黑子一瞬间的兴奋;Ni’jah是超我,在Dre的心中是完美的化身,无暇的维纳斯;Marissa作为自我,协调着Dre的幻想和真实世界的关系。当Marissa自杀去世的时候,Dre的自我认知崩溃瓦解了,她开启了杀戮之旅;当Dre最终和带有Marissa的面容的Ni’jah拥抱时,本我、自我和超我又重归一体构成了完整的人格,Dre也结束了她对Marissa去世这一漫长的接纳过程。(此段落是凌晨三点不加任何二次思考写的,非常大的可能是胡说八道)

Nabers和Glover基于开头提到的黑人女性治疗师的观点,创造出刻板印象反面的极端,其中虽然有顺直男和白人女性的存在,但基本上都是Dre的受害者,而推动行为的依旧是(as Loretta said)传统上被忽视的黑人女性,主要聚焦于黑人女性的关系和冲突,她们的异同和沟通。以Sisterhood、foster child和狂热粉圈文化为基底,加以对形而上方面人格的思考,Nabers和Glover制造出一场足够癫狂和惊悚的旅程。
*文章链接:https://slate.com/culture/2018/03/black-woman-character-actors-are-popping-up-on-your-favorite-shows-as-therapists-to-white-characters-video.html